第五十章 逐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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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道院。
正直日落黃昏之際, 西斜的夕陽從窗外照射進了學堂的教室內。整個室內都陷入一片金色光暈中，在折射了無數道的光照中, 隱約可見空氣的塵埃。
擺滿了一張張座位的教室內, 此刻卻空空蕩蕩的, 整座教室只剩下了坐在課桌旁，面無表情, 目光始終盯著前方窗戶旁那張從早上一直空到現在的屬於林雨初的課桌。
以及……
正坐在旁邊前排，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的江魚。
口水都流出來了呢！
不愛學習的江魚, 今天格外不愛學習，從上課起就一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到現在，還沒醒。
以至於下課放學了, 教室裏的人都走光了, 江魚依舊還在睡著。
阮明昭，目光一直，一直, 一直盯著那張從早上起就空落至今的位置。
他曾經註視過那張座位很久，很多次。
多的，他數不過來, 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每一次，只要他回頭, 他就能看到那個人。
那個讓他從以前起，最初的起始的時候，一直, 一直，一直追逐至今的人。
似乎是從那個時候起，從一開始，他的眼睛就在追逐著那個人。
就仿佛是……
從前方窗戶照射進來，暈染明耀了整個室內的金色陽光，閃耀的讓阮明昭，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是啊……
他想，那個人就仿佛是光一樣。
而他是逐光之人。
追逐光的腳步，妄圖抓住光的人。
他曾經以為他能夠攥住陽光，攥住了，卻發現——
光從指縫間流失，那是無法被抓住的光。
是永遠閃耀明亮，永不熄滅的光。
自以為攥住了光的人，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傲慢罷了。
無法被攥住的光。
永不停歇的逐光之路。
——
阮明昭垂下了眼眸，烏黑而濃密的眼睫在臉上灑下了一片黯淡的陰影。
他抿了抿唇，臉上的神情堅定。
下定決心。
他謔地站起身，推開椅子，大步朝前走去。
然後，停在了江魚的課桌旁。
阮明昭站在了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的江魚桌前，居高臨下的目光盯著他。
然後，毫不猶豫生出手指，在他的課桌上用力的敲打了幾下，“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砰！”
見江魚遲遲不醒，耐心不足的阮明昭，最後幹脆，一拳捶上桌子，很用力的那種……
“嚇！”
正做著美夢，夢裏什麽都有的江魚頓時被這一聲轟雷給驚醒了，猛地擡起頭，眼睛還未睜開，睡眼朦朧的，就聲音軟綿綿，有氣無力的怒道，“誰呀，要死啊！”
“敢擾我清夢，不想活了啊！”
“是我。”
阮明昭站在他面前，沈聲說道。
“你是誰啊？”
剛從睡夢中被強行驚醒過來的江魚，睡眼迷蒙的盯著面前的人，語氣軟趴趴毫無威懾力的說道。
他努力的眨著眼睛，試圖看清面前來人。
眨啊眨啊。
終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面前不斷的在虛晃的無數人影，最終重疊為一個人。
影像也逐漸清晰下來。
最終，眼裏倒映出了清晰的阮明昭的身影。
“是你啊……”
看清了他之後，江魚在語氣恍悟的說道。
然後，隨之大怒道，“阮明昭你找死啊，沒事吵醒我做什麽！”
面對他怒氣和不善，阮明昭神色不變，依舊是沈著臉，沈聲問道：“林雨初呢？”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
頓時點燃了炮炸。
江魚瞬間就炸了，一聽見阮明昭提起林雨初的名字，江魚當即就雙手拍桌而起，憤然起身，眼睛冒火的瞪著面前阮明昭，怒聲說道，“你還有臉問！”
“你怎麽有臉提起他的名字？”
“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
江魚憤怒的質問面前阮明昭說道。
聽見他的話，面對江魚的憤怒，阮明昭目光沈冷，面無表情，語氣冷靜說道，“是正陽劍仙的決定，與我無關。”
他這話不說則以，一說。
江魚整個人便如同火燒一般，怒火噴湧而出，席卷了整個室內，誓要將罪魁禍首阮明昭給燒死，“你還真敢說啊！”江魚目光兇狠瞪著面前阮明昭，咬牙切齒說道，“與你無關，好一個與你無關！”
說罷，被憤怒驅使的江魚，憤然，發洩一般的，雙手緊緊握拳，然後揮拳朝著面前阮明昭臉上，重重用力的揍去。
阮明昭站在那裏沒動，目光看著他的舉動。
直到——
“砰！”
的一聲。
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阮明昭臉上，他的臉頰瞬間就青紫發黑了一片。
“為什麽不躲？”
江魚怒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饒了你。”
“你有本事就一直站在那裏別動，讓我狠狠揍你一頓出氣啊！”江魚說道，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這話一落，他就整個人朝著阮明昭撲去，揮拳朝他身上狠狠揍去。
“草！我就知道你沒種。”
被江魚揮拳狠狠揍了臉上一拳的阮明昭，一聲不吭的將嘴中冒出的血水給吞了下去。
然後在江魚朝他撲來揮拳之際，伸手擋住了他的拳頭。
氣的江魚又罵了一句。
“一拳。”
阮明昭目光盯著面前江魚，聲音冷沈說道，“足夠讓你出氣了。”
“你再鬧，我不會客氣。”
“……誰要你客氣！”
江魚怒道，他目光瞪著面前阮明昭，“我今天就要替林雨初教訓你！他對你那麽好，你卻那樣對他！”
“你搶走了他的機會！”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
江魚一把掙脫開了阮明昭抓住他的手，然後兇狠，野蠻的朝著他撲打過去。
像是一頭憤怒的頭狼一般。
撕咬，咆叫。
“他一直都是那麽努力，認真，全力的去做事情，無論是學習也好，劍道也好，還是其他……
“他該有多傷心啊！”
原本伸手不斷的抵擋，阻攔他的阮明昭，在聽見他的這句話之後，頓時怔楞了一下。
然後被江魚逮了個空當，抓住時機，一把用力按在地上，便是一頓猛揍。
江魚一邊出拳，狠狠地揍著被他按在地上的阮明昭，嘴上還一邊嘶吼著，“你怎麽能夠，怎麽能夠這樣對他！”
“你怎麽忍心！”
而阮明昭，被他按在地上揍，卻渾身一動不動。
臉上表情有些怔楞出神。
他，他會傷心嗎？
他也會難過嗎？
想到這點，阮明昭便感到心下一陣刺痛，連綿不斷的湧上來的劇烈抽痛，疼的心臟都痙攣，抽搐的疼。
然後，阮明昭的眼眶迅速的泛紅，整個眼圈都紅了。
他紅著雙眼，神情如同被激怒踩到痛腳的雄獅，壓抑著聲音，怒吼一聲，“這不是我願意的！”
然後一把將壓在他身上猛揍著他的江魚，掀倒在地上。
“誒！？”
揍人正揍的爽的江魚，滿臉懵逼，茫然。
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然後……
然後他就被踩到爆點，爆發的阮明昭，赤紅著雙眼，神情激怒的一頓猛揍。
“！！！！！”江魚。
了解下……
出身劍道世家，常年練劍，無論是體格、力氣還是拳頭，都是陣道繼承人，小弱雞江魚，沒法比的。
兩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阮明昭的一拳，不是江魚的一拳。
他那一拳下去，可能會要了江魚的命……
面對著眼睛通紅，表情激怒，如同發瘋了一般的阮明昭，江魚心下頓時咯噔一聲，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對阮明昭說道，“你冷靜點，了冷點啊，阮明昭，好兄弟！嗷——“
“嗷，嗷嗷，嗷嗷嗷！”
“我敲你媽，嗷嗷嗷嗷疼，疼死了啊啊啊——”
——被阮明昭一頓胖揍的江魚，有氣無力的癱在地上——
我已經死了。
從現在開始，請叫我江死魚。
放著白眼，鼻青臉腫，有氣無力躺在地上，宛若一條死魚的江魚。
心下無比憐惜自己。
你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那麽想不開，去惹阮明昭那頭雄獅啊！
為何要正面杠？
為什麽不背後套麻布袋！
而同樣是一臉青紫的阮明昭，則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座椅上，看著好像冷靜下來了。
“我沒有答應。”他聲音冷冷說道。
“什麽？”
癱在地上的江死魚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我拒絕了正陽劍仙的收徒。”
阮明昭聲音冷沈沒有情緒起伏的說道。
“……”
好一陣沈默之後。
“為什麽拒絕。”
江魚問道。
“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我輸了。”
阮明昭語氣平靜地說道，“敗者，沒有資格獲得獎勵。”
聽到他的話，饒是江魚都不禁為他的傲慢咋舌，原來人人艷羨的正陽劍仙收徒，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勝利的獎勵而已嗎？
但是，江魚轉而一想，這林雨初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或許，對於這些劍道天才而言，拜誰為師並不重要吧。
這個世上，遠有比這些更為重要的東西。
比如，林雨初於阮明昭。
又比如林家於林雨初。
對於林雨初和阮明昭二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他們，和他們身邊的人。
劍道，終不過是外物。
因為心有牽掛，其他都成了其次。
躺在地上的江魚，眼神頓時閃過一道迷茫，可是先生又說，大道無情，禹禹獨行。
到底誰是對，誰又是錯呢？
有情，無情？
——
許久之後。
“林雨初他將要去皓月都參加劍盟舉辦的劍道大比，所以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道院上學了。”江魚說道。
而這個很長時間，到底多長，誰也不知道。
也許只是一個月，也許是永遠。
劍道大比的前三名，是可以破格進入天下第一劍宗，昆侖劍派最強的劍峰，紫霄劍峰修行劍道。
“還有……”
“對不起。”
“我不該遷怒你。”江魚說道，“我只是氣不過。”
他頓了一下，然後重重說道：“好兄弟！”
“以後，你是我江魚一輩子的好兄弟！”江魚說道，“不會有下次了。”
“以後，我會相信你。”
坐在旁邊椅子上的阮明昭，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謔地站起，二話不說，往外走去。
“你去哪？”
看到他的動作，江魚連忙問道。
“去找林雨初！”
阮明昭頭也不回地說道。
——
林府。
“少爺，外頭有人找你。”
林府的侍衛，來到庭院，對坐在涼亭內看著皓月都的有關書籍的林雨初說道。
聞言，林雨初頓時停下看書的動作，擡起眼眸，看著來人，問道：“誰？”
“是阮少。”
侍衛說道，然後臉上閃過一道遲疑和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把阮明昭一身是傷，鼻青臉腫，腫的那張俊臉都變形的渾身狼狽模樣道出，只是說道：“少爺，你還是去看看吧，阮少情況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林雨初聞言，臉上閃過一道思索。
然後將手中的書合上，說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便起身。
朝著外面走去。
等林雨初來到林府大門外。
他擡腳走出府外，遠遠地便看著等候在大門外的阮明昭。
林雨初擡眸朝外頭的阮明昭看去，而站在外頭的阮明昭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也轉過身，擡起頭朝他看去。
“……”林雨初。
嚇！
待看清了阮明昭臉上的情景，饒是早從侍衛那吞吞吐吐的話中就聽出端倪的林雨初，也頓時驚了一跳。
林雨初看著阮明昭……的臉，脫口而出道，“你的臉怎麽了？”
“誰打的？”
“這麽有本事！”
“……”阮明昭。
剛因為見到久違的林雨初而情緒激動，想要說些什麽的阮明昭，頓時被他這一句給噎住了。
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
連忙伸出手擋住臉。
做完這個舉動之後，他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當即又立馬轉身，背對著林雨初。
“……”林雨初。
被他這一系列舉動給驚到的林雨初。
目瞪口呆。
“你，別看我。”
背對著林雨初的阮明昭，聲音悶悶說道，“不好看。”
“……”林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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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正坐在旁邊前排，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的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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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學習的江魚, 今天格外不愛學習，從上課起就一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到現在，還沒醒。
以至於下課放學了, 教室裏的人都走光了, 江魚依舊還在睡著。
阮明昭，目光一直，一直, 一直盯著那張從早上起就空落至今的位置。
他曾經註視過那張座位很久，很多次。
多的，他數不過來, 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每一次，只要他回頭, 他就能看到那個人。
那個讓他從以前起，最初的起始的時候，一直, 一直，一直追逐至今的人。
似乎是從那個時候起，從一開始，他的眼睛就在追逐著那個人。
就仿佛是……
從前方窗戶照射進來，暈染明耀了整個室內的金色陽光，閃耀的讓阮明昭，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是啊……
他想，那個人就仿佛是光一樣。
而他是逐光之人。
追逐光的腳步，妄圖抓住光的人。
他曾經以為他能夠攥住陽光，攥住了，卻發現——
光從指縫間流失，那是無法被抓住的光。
是永遠閃耀明亮，永不熄滅的光。
自以為攥住了光的人，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傲慢罷了。
無法被攥住的光。
永不停歇的逐光之路。
——
阮明昭垂下了眼眸，烏黑而濃密的眼睫在臉上灑下了一片黯淡的陰影。
他抿了抿唇，臉上的神情堅定。
下定決心。
他謔地站起身，推開椅子，大步朝前走去。
然後，停在了江魚的課桌旁。
阮明昭站在了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的江魚桌前，居高臨下的目光盯著他。
然後，毫不猶豫生出手指，在他的課桌上用力的敲打了幾下，“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砰！”
見江魚遲遲不醒，耐心不足的阮明昭，最後幹脆，一拳捶上桌子，很用力的那種……
“嚇！”
正做著美夢，夢裏什麽都有的江魚頓時被這一聲轟雷給驚醒了，猛地擡起頭，眼睛還未睜開，睡眼朦朧的，就聲音軟綿綿，有氣無力的怒道，“誰呀，要死啊！”
“敢擾我清夢，不想活了啊！”
“是我。”
阮明昭站在他面前，沈聲說道。
“你是誰啊？”
剛從睡夢中被強行驚醒過來的江魚，睡眼迷蒙的盯著面前的人，語氣軟趴趴毫無威懾力的說道。
他努力的眨著眼睛，試圖看清面前來人。
眨啊眨啊。
終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面前不斷的在虛晃的無數人影，最終重疊為一個人。
影像也逐漸清晰下來。
最終，眼裏倒映出了清晰的阮明昭的身影。
“是你啊……”
看清了他之後，江魚在語氣恍悟的說道。
然後，隨之大怒道，“阮明昭你找死啊，沒事吵醒我做什麽！”
面對他怒氣和不善，阮明昭神色不變，依舊是沈著臉，沈聲問道：“林雨初呢？”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
頓時點燃了炮炸。
江魚瞬間就炸了，一聽見阮明昭提起林雨初的名字，江魚當即就雙手拍桌而起，憤然起身，眼睛冒火的瞪著面前阮明昭，怒聲說道，“你還有臉問！”
“你怎麽有臉提起他的名字？”
“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
江魚憤怒的質問面前阮明昭說道。
聽見他的話，面對江魚的憤怒，阮明昭目光沈冷，面無表情，語氣冷靜說道，“是正陽劍仙的決定，與我無關。”
他這話不說則以，一說。
江魚整個人便如同火燒一般，怒火噴湧而出，席卷了整個室內，誓要將罪魁禍首阮明昭給燒死，“你還真敢說啊！”江魚目光兇狠瞪著面前阮明昭，咬牙切齒說道，“與你無關，好一個與你無關！”
說罷，被憤怒驅使的江魚，憤然，發洩一般的，雙手緊緊握拳，然後揮拳朝著面前阮明昭臉上，重重用力的揍去。
阮明昭站在那裏沒動，目光看著他的舉動。
直到——
“砰！”
的一聲。
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阮明昭臉上，他的臉頰瞬間就青紫發黑了一片。
“為什麽不躲？”
江魚怒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饒了你。”
“你有本事就一直站在那裏別動，讓我狠狠揍你一頓出氣啊！”江魚說道，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這話一落，他就整個人朝著阮明昭撲去，揮拳朝他身上狠狠揍去。
“草！我就知道你沒種。”
被江魚揮拳狠狠揍了臉上一拳的阮明昭，一聲不吭的將嘴中冒出的血水給吞了下去。
然後在江魚朝他撲來揮拳之際，伸手擋住了他的拳頭。
氣的江魚又罵了一句。
“一拳。”
阮明昭目光盯著面前江魚，聲音冷沈說道，“足夠讓你出氣了。”
“你再鬧，我不會客氣。”
“……誰要你客氣！”
江魚怒道，他目光瞪著面前阮明昭，“我今天就要替林雨初教訓你！他對你那麽好，你卻那樣對他！”
“你搶走了他的機會！”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
江魚一把掙脫開了阮明昭抓住他的手，然後兇狠，野蠻的朝著他撲打過去。
像是一頭憤怒的頭狼一般。
撕咬，咆叫。
“他一直都是那麽努力，認真，全力的去做事情，無論是學習也好，劍道也好，還是其他……
“他該有多傷心啊！”
原本伸手不斷的抵擋，阻攔他的阮明昭，在聽見他的這句話之後，頓時怔楞了一下。
然後被江魚逮了個空當，抓住時機，一把用力按在地上，便是一頓猛揍。
江魚一邊出拳，狠狠地揍著被他按在地上的阮明昭，嘴上還一邊嘶吼著，“你怎麽能夠，怎麽能夠這樣對他！”
“你怎麽忍心！”
而阮明昭，被他按在地上揍，卻渾身一動不動。
臉上表情有些怔楞出神。
他，他會傷心嗎？
他也會難過嗎？
想到這點，阮明昭便感到心下一陣刺痛，連綿不斷的湧上來的劇烈抽痛，疼的心臟都痙攣，抽搐的疼。
然後，阮明昭的眼眶迅速的泛紅，整個眼圈都紅了。
他紅著雙眼，神情如同被激怒踩到痛腳的雄獅，壓抑著聲音，怒吼一聲，“這不是我願意的！”
然後一把將壓在他身上猛揍著他的江魚，掀倒在地上。
“誒！？”
揍人正揍的爽的江魚，滿臉懵逼，茫然。
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然後……
然後他就被踩到爆點，爆發的阮明昭，赤紅著雙眼，神情激怒的一頓猛揍。
“！！！！！”江魚。
了解下……
出身劍道世家，常年練劍，無論是體格、力氣還是拳頭，都是陣道繼承人，小弱雞江魚，沒法比的。
兩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阮明昭的一拳，不是江魚的一拳。
他那一拳下去，可能會要了江魚的命……
面對著眼睛通紅，表情激怒，如同發瘋了一般的阮明昭，江魚心下頓時咯噔一聲，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對阮明昭說道，“你冷靜點，了冷點啊，阮明昭，好兄弟！嗷——“
“嗷，嗷嗷，嗷嗷嗷！”
“我敲你媽，嗷嗷嗷嗷疼，疼死了啊啊啊——”
——被阮明昭一頓胖揍的江魚，有氣無力的癱在地上——
我已經死了。
從現在開始，請叫我江死魚。
放著白眼，鼻青臉腫，有氣無力躺在地上，宛若一條死魚的江魚。
心下無比憐惜自己。
你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那麽想不開，去惹阮明昭那頭雄獅啊！
為何要正面杠？
為什麽不背後套麻布袋！
而同樣是一臉青紫的阮明昭，則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座椅上，看著好像冷靜下來了。
“我沒有答應。”他聲音冷冷說道。
“什麽？”
癱在地上的江死魚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我拒絕了正陽劍仙的收徒。”
阮明昭聲音冷沈沒有情緒起伏的說道。
“……”
好一陣沈默之後。
“為什麽拒絕。”
江魚問道。
“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我輸了。”
阮明昭語氣平靜地說道，“敗者，沒有資格獲得獎勵。”
聽到他的話，饒是江魚都不禁為他的傲慢咋舌，原來人人艷羨的正陽劍仙收徒，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勝利的獎勵而已嗎？
但是，江魚轉而一想，這林雨初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或許，對於這些劍道天才而言，拜誰為師並不重要吧。
這個世上，遠有比這些更為重要的東西。
比如，林雨初於阮明昭。
又比如林家於林雨初。
對於林雨初和阮明昭二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他們，和他們身邊的人。
劍道，終不過是外物。
因為心有牽掛，其他都成了其次。
躺在地上的江魚，眼神頓時閃過一道迷茫，可是先生又說，大道無情，禹禹獨行。
到底誰是對，誰又是錯呢？
有情，無情？
——
許久之後。
“林雨初他將要去皓月都參加劍盟舉辦的劍道大比，所以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道院上學了。”江魚說道。
而這個很長時間，到底多長，誰也不知道。
也許只是一個月，也許是永遠。
劍道大比的前三名，是可以破格進入天下第一劍宗，昆侖劍派最強的劍峰，紫霄劍峰修行劍道。
“還有……”
“對不起。”
“我不該遷怒你。”江魚說道，“我只是氣不過。”
他頓了一下，然後重重說道：“好兄弟！”
“以後，你是我江魚一輩子的好兄弟！”江魚說道，“不會有下次了。”
“以後，我會相信你。”
坐在旁邊椅子上的阮明昭，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謔地站起，二話不說，往外走去。
“你去哪？”
看到他的動作，江魚連忙問道。
“去找林雨初！”
阮明昭頭也不回地說道。
——
林府。
“少爺，外頭有人找你。”
林府的侍衛，來到庭院，對坐在涼亭內看著皓月都的有關書籍的林雨初說道。
聞言，林雨初頓時停下看書的動作，擡起眼眸，看著來人，問道：“誰？”
“是阮少。”
侍衛說道，然後臉上閃過一道遲疑和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把阮明昭一身是傷，鼻青臉腫，腫的那張俊臉都變形的渾身狼狽模樣道出，只是說道：“少爺，你還是去看看吧，阮少情況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林雨初聞言，臉上閃過一道思索。
然後將手中的書合上，說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便起身。
朝著外面走去。
等林雨初來到林府大門外。
他擡腳走出府外，遠遠地便看著等候在大門外的阮明昭。
林雨初擡眸朝外頭的阮明昭看去，而站在外頭的阮明昭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也轉過身，擡起頭朝他看去。
“……”林雨初。
嚇！
待看清了阮明昭臉上的情景，饒是早從侍衛那吞吞吐吐的話中就聽出端倪的林雨初，也頓時驚了一跳。
林雨初看著阮明昭……的臉，脫口而出道，“你的臉怎麽了？”
“誰打的？”
“這麽有本事！”
“……”阮明昭。
剛因為見到久違的林雨初而情緒激動，想要說些什麽的阮明昭，頓時被他這一句給噎住了。
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
連忙伸出手擋住臉。
做完這個舉動之後，他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當即又立馬轉身，背對著林雨初。
“……”林雨初。
被他這一系列舉動給驚到的林雨初。
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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